爷爷是个好老师

2023年07月04日 西江日报

  盼望已久的电视剧《彭湃》,终于在央视第八频道播出了。它让我看到了生于理想、死于理想的农民运动领袖,革命英雄彭湃,也让我看到了彭湃的老师——我的爷爷林晋亭。

  爷爷是个好老师。他教的学生,出了多少仁人志士,彭湃就是代表。他养育的儿孙子侄,个个忠于革命,满门忠烈。林铁史烈士就是其中一位。爷爷为什么有这样的魅力? 他是怎样做到的呢?这是我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。电视剧《彭湃》给我带来了答案。

  电视剧第一集,把我们带回了那个久远的年代,回到彭湃读中学时的情景。那是一堂国文课(爷爷当年教他们国文和历史两门课)。

  镜头里,几十个学生整齐地坐在明亮的教室里,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。背景里的黑板上,用粉笔写着杜甫《茅屋为秋风所砍歌》中的两句诗: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!”

  讲台上,林晋亭老师开门见山地说:“同学们,诗圣杜甫当年在旅居四川成都草堂的时候,写过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。”又转身指着黑板说:“这是其中最有名的两句,谁能解读一下它是什么意思吗?”

  同学们争相举手,抢着发言。在老师的示意下,一个学生回答:“这两句诗是感叹,怎样才够得到千万间宽敞明亮的房子,庇护普天下贫穷的学生读书,让他们开颜欢笑呢。”

  老师说,“从字面理解,是这个意思。那么我想问问大家,你们平时有没有思考过,杜甫为什么会在一千多年前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呢?”

  有学生不解地问:“林老师,那都是唐朝的事了,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呀?”

  是呀,爷爷为什么要这样问大家呢?我想一定是爷爷自己在读这首诗就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。一位好老师,一定对自己教授的内容有过思考,有过自己的见解。爷爷希望学生也能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,得出自己的见解。

  果然,彭湃回答说,“我想过,我不光想过,还经常想,想了有七年了。为什么穷人吃不饱,没有房子住,还得卖儿卖女? 这些问题在我心里,像是一个疙瘩,始终解不开。”

  老师启发他,“彭汉育(彭湃)同学,你生活的家庭殷实,你为什么会想这些呢?”

  彭湃回答说:“我娘(的)家穷得很,我清楚记得,我亲眼见过我表妹被卖了。当时她才九岁,被卖过两次。其实我认为所谓的寒士,不能光指那些贫寒的读书人,应该包括天底下所有无权无势的穷人。”

  老师表扬彭湃“游目骋怀,眼界开阔。”并鼓励他“继续说”。于是彭湃补充说:“其次想让所有的穷人俱欢颜,光有宽敞明亮的房子是不够的。还得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,让他们活着的时候舒心高兴,死了也能安心,总之就是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
  “说得好!”林老师称赞彭湃并带头鼓掌。受到鼓舞的彭湃继续说:“不过说来惭愧,至于究竟如何才能够做到,我一直都没有想出一个很好的答案,杜甫也没有说啊。其实我觉得杜甫虽然有一腔忧国忧民的热血,对当时污浊的时政也会痛心疾首。一生也有很多次因为看不惯官场上的黑暗而愤然辞职,但是他却无力抗争,所以这一点我不是很欣赏他。”林老师步下讲台,走到学生中间,进一步问彭湃:“那你觉得他怎么做才好,你最欣赏的人又是谁呢?” 彭湃答:“就像文天祥和霍去病两位大英雄,他们不光有才学,还能够在诗词歌赋当中,振臂直呼摇旗呐喊,还能够用实际行动去救国救民。虽然最终他们受奸人所害,但是他们的精神却能够流芳千古。”

  彭湃的话,让我联想起另一个故事:彭湃七年前就读于林祖祠小学,他的老师就是林晋亭。那时林老师经常给学生讲故事。老师讲得最多的就是文天祥,讲他的“一身正气”,讲他的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。林老师还讲许许多多农民起义的故事,讲他们受压迫受剥削,讲他们“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”。所以彭湃才会说,他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有七年,他欣赏的人是文天祥。

  林晋亭听了彭湃的回答,十分满意。他走回讲台,示意彭湃坐下:“好,先坐下”。接着,林老师说:“同学们,这个立场决定思维。一个人平时爱思考什么问题,往往取决于他生存的环境。像彭汉育同学这样,虽然自己家庭生活富裕,却还能感受到穷人的疾苦,十分难得呀。”林老师又一次带头鼓掌。

  在《彭湃》整部剧中,有不少爷爷的事迹内容,他不但在学生心中播下革命种子,教他们要革命,还教他们如何干革命。我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这样热爱教育:要改变社会,改变人的思想和意识,要唤醒民众,就得从教育入手。爷爷当了大半辈子的教师,从教私塾和小学开始,一直教到中学。他对教育无比热爱,对当一个好老师不遗余力。他不把教书看作养家糊口的职业,而是看作启蒙学生革命的手段。在从事教育的生涯中,林晋亭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,他关爱每一个学生,支持学生的每一次革命行动。我很佩服本剧编导对原始素材的整合和提炼,使得本剧的内容更加精炼,结构更加紧凑。我也很感激剧组全体演职员工的努力,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作品,让我看到革命的大英雄彭湃,让我看到了从未谋面的爷爷林晋亭。 林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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